原谅我这一生的不羁放纵
2017/9/17 23:16:32 会飞的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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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纳多那时还年轻,俊美得不可方物。加之影像故意的效果,他的脸庞竟散发着柔和的光彩。相信男人看了这个上帝神奇的造物也要心动。但兰波真的是这个样子吗?我在网上看到兰波的照片,他的表情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傲慢和厌倦。那是一种让人心怀戒意并敬而远之的神态。相形之下,莱昂纳多的样子似乎过于甜美了,更像一个可爱的邻家男孩。
第一次看这部《心之全蚀》电影,一般都会被莱昂纳多饰演的兰波迷住,他实在太好看了,如瓷的面庞、忧郁的眼神、嘴角的轻笑,天才式的娇纵与狂妄,疯子般的痴迷和决绝。莱昂纳多的美貌加上兰波的传奇,足以令人丧失心智。以至于很多矫情的文青都将此片视为莱昂纳多的演技代表作。小李子演得足够用力,像他后来的电影一样,每次都很拼,然而,天才绝不是你用力就能够模仿的,何况兰波这种天才。

兰波的诗歌至今看依旧热烈铺排,华丽诡异。他应该是生得太早了,在人类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一个天才时,就像彗星一般匆忙又耀眼地略过。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这是不可企及的奇迹,但对于普通人生,这无疑是一个悲剧。天才有时就意味着要用自己的人生去献祭,作为庸人们落寞时仰望的星辰和得意时酒后的谈资。就像我们轻巧地说出兰波的句子——“生活在别处”“成为任何人”,我们却仍在原来的生活的打转,做一个循规蹈矩的自己。
没有人真的会爱上一个人生的背叛者,除非是另一个背叛者。
心之全蚀,谁起的这个名字?看电影时,我隐约触摸到了那种蚀骨销魂的悲伤。起初以为来自于兰波和魏尔伦这两个天才世所不容的畸恋,后来才慢慢从魏尔伦的种种不堪中,映照出一个男人挣扎的悲剧。用悲剧来形容兰波并不合适,他的孤独、浪荡和早夭不但不会遮掩他的才华,反而造就了他的神话。魏尔伦则不然,他同样是天才,诗名却永远在兰波的阴影之下,他同样的颠倒混乱,却难以化为神话,只能沦为笑话。
很难说与兰波的爱情悲剧是魏尔伦的人生转折,只是人们更乐见这种解读。为一个人抛妻别子,身败名裂,潦倒而死。爱上天使注定是一个悲剧。哪怕你是诗人之王。

五十岁时,魏尔伦被法国诗歌界尊崇为诗人之王。但在文坛上巨大的名气丝毫并没有改变他的放浪形骸,他依旧每天混迹于苦艾酒和两名妓女之间,最后干脆死在妓女家中。如果说兰波的诗歌和人生选择都是庸人无法理解的,因而被神化,魏尔伦则恰好卡在疯子和天才之间,恰好不能躲在他的文学光环之下,逃不掉被鄙视的命运。掩上他的人生经历,打开他的诗句,他才会重新变回那个忧郁又纯净的男子。
十六岁的兰波在给魏尔伦的信中写到:雨轻轻地在城市的上空落着……魏尔伦后来接着写:我的心中在哭泣,如雨洒下街头,潜入我心坎的,该是何种烦忧。写下这些诗句时,魏尔伦已经锒铛入狱,罪名是他用枪误伤了兰波的手臂。妻子也离开他。最尴尬的是,他落下了鸡奸者的恶名。因为兰波,他变得一无所有。

在兰波的对比下,电影中的魏尔伦显得格外的委琐和丑陋。像西美尔所言,女人才是真正的人类,男人则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离开了诗歌,魏尔伦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酗酒撒疯、撒谎成性、虚伪软弱,反复无常,甚至推倒怀孕的妻子,用火烧妻子的头发,在妻子一次次原谅他时,他还是跟着兰波踏上了漂泊之路,放弃了他安逸的生活,直到把自己作到了囹圄之中。什么样的爱才会如此疯狂?对于双性恋魏尔伦来说,妻子玛蒂尔德同样有着年轻美妙的身体,选择妻子更意味稳定的婚姻和体面的生活。所不同的是在天平的另一端,还有一颗天才的灵魂。
“你爱她(玛蒂尔德)的灵魂吗?”兰波轻蔑地追问醉酒的魏尔伦。“不,我爱她的肉体,因为肉体会腐朽,灵魂不会,有的是时间去爱。”这个回答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无力摆布时间,只会被时间摆布。“我的身体和灵魂,只能选其一,你选哪个。”当出狱后的魏尔伦絮絮叨叨妄图向兰波布道时,后者又抛出了这个灵与肉的问题。“身体。”听到回答后,兰波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魏尔伦大约终其一生,也没搞明白这个像猜硬币似的游戏。不过他终于有机会实现他的谶语,用无数的时间去怀念,去爱那一颗从来不属于他的不羁的灵魂。他用后半生的潦倒验证了他的心,他是多么渴慕兰波式人生的狂野和放纵。虽然他就是做不到。
阴雨连绵的巴黎,嘈杂而孤独的酒吧,病痛缠身的魏尔伦拿起一杯淡绿色的苦艾酒,口中念叨着兰波的遗言:何时才能将我送到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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