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场盛大的缘分和双向奔赴
2023/3/3 12:44:08 桌子的生活观
一张聚焦于生活里的智慧、温暖的桌子来源丨杨仙仙
这世上爱人之间的相遇,都是一场盛大的缘分和奔赴,徐砚在我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便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的意义。
我叫周玥,1996年出生在福州,上头一个姐姐,下头一个弟弟,我是中间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孩子。
自我记事起,好像就一直是被放养的状态。
那会儿姐姐要读书,弟弟还没断奶,只有三岁的我最好撇开,于是爸妈将我送去了乡下爷爷奶奶家里待着。
原以为最多只会让我待一年,毕竟四岁也是我该读幼儿园的年纪,可爸妈竟然就那样顺势将我放在乡下念书。
最初他们十天半个月会去看我一次,后来日子长了,变成一个月一次,两个月一次,到最后,变成寒暑假才会接我回福州过假期。
和原生家庭脱节太久,以至于我和爸妈姐弟的感情都很生疏,即便是回到福州,我也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看看闲书,或是任思绪飘远,都比和那所谓的家人强装热络要好。
十三岁那年,我被父母接回他们身边念初中,其实我本不愿回去,可我拗不过他们自以为是地为我好,就好像从前送我回乡下时一样。
回到福州后,我和家人亲热不起来,又疯狂想念爷爷奶奶,和那个小渔村里的趣事与伙伴。
久而久之,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成了班级里的后进生。
到了这时,爸妈才惊觉那几年将我丢在乡下,对我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可知道了缘由,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弥补。
有些父母之于孩子,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们承认自己错了,但并不愿意为此买单。
其实那会儿我也曾期待过,期待在我畏缩于与家人和乐融融时,他们能照顾到我的心情,能笑呵呵地邀请我参与他们的聊天,但很遗憾,他们没有。
在我一个人拧巴的时候,他们皱着眉说我性格古怪。
于是这么古怪的我,和家人的感情越来越淡,除了必要的交流,我和他们就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为了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家,我拼了命地振作起来去学习。
我深知,除了读书这条路,其他任何办法,都不能给我远离他们的力量。
2014年夏天,我和父母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高考分数出来后,我够不到本科,他们的意思是就别上了,我却不愿意。
我说:“只比本科低了三分而已,可以上一个很好的专科。”
就那样扯皮了好几天,最后是我用小时候被他们抛弃在乡下那件事去质问,才激起他们的一丝丝愧意。
于是那年我如愿以偿,挑了苏州的一所大专院校。
江南园林,离家千里,是我那时迫不及待想要奔赴的远方。
离家的日子里,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我学旅游管理专业,三年学制,这期间,我只在每年春节才回去。
2017年毕业后,我进入一家旅行社工作,可一行有一行的潜规则,看多了低价游高消费那一套,我开始对这一行生了厌。
之后的一年多时间,我一边对父母谎报军情,声称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坚决不回老家,一边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换了一家又一家公司。
2019年春末,我在大学同学的介绍下,终于找到了一份合心意,且收入不菲的工作——在医院给人当陪诊。
陪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陪同其他人看病。
比如一些不会使用智能机的老人,或是一些体力不好,需要他人帮忙排队和拿药的病人等。
我没想过,会有徐砚这种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找我陪诊。
2019年十月底,徐砚经人介绍给我打电话,问我第二天能不能陪他看病。
第二天见了面,我大吃一惊,他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瘦高,长得斯文,戴一副眼镜,很安静的样子。
我在心里犯嘀咕,心想这么年轻的男孩子,怎么也需要陪诊,他总不能不会自助挂号啥的吧?
后来我才知道,失眠已久的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医院找原因,却怕极了抽血。
“我晕血,所以想找个人陪着。”他长得斯斯文文,说话也斯斯文文,我想笑,更多的却是觉得他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可爱。
后来那天抽血,他果然像个鸵鸟似的将头埋起来,我在旁边借了一只胳膊让他抓着,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
我陪他拿了验血结果去门诊找医生,医生翻来覆去地问了很多问题,最后确定他没有器质性病变,只是压力太大而导致的失眠罢了。
这个结果该是皆大欢喜的,就连我都替徐砚松了一口气,可走出诊室后的他,却朝着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他这反应不对劲,于是问他:“没病你还不开心?”
他闷闷道:“对我来说,有病才是一个好借口。”
我乐了,觉得这人可真有趣,哪有盼着自己得病的,于是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印象深刻。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徐砚都没有联系,再有交集,已经是2020年的春节。
正月初五,我在租住的小屋里整理读书笔记,徐砚的电话突然打进来,有些尴尬地问我,能不能想办法帮他开一些安眠药。
那时苏州处于静默状态,人人都被禁足在家里,可偏偏,徐砚的失眠卷土重来。
他声音不大,我却能听出疲惫:“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麻烦你,我想着你之前在医院做陪诊,应该和很多医生护士都熟悉,所以……能不能帮帮我?”
后来我托了很多人,终于找到同城骑手,给徐砚送去几片安眠药,他执意加了我的微信,转我要钱和跑腿费,我们就这样躺在了对方的通讯录里。
从一月到三月,我托人给徐砚送过好几次药,每次都只有几片,有一次他问我为什么不一次性都给他,我直言:“我怕你全吃了会出事。”
也就是那天,徐砚向我敞开心扉,原来他的失眠,源自于繁重的学业压力和家人的期望。
他是苏州本地人,大学在南京读,2015年被保送了上海某所院校的直博生,于他的家庭而言,这是天大的荣耀,于是之后的这几年,全家人都眼巴巴等着他如期毕业。
原本就精神压力巨大的他,失眠早已是常态,上次找我陪诊,是瞒着家里人,也是希望能真的查出点什么不对劲。
而这次,是因为五年学制即将结束,他的毕业论文还毫无头绪,最可怕的是,因为疫情,有可能会让毕业无限延期,所以他的焦虑甚嚣尘上。
徐砚的坦白,等于是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部分给我看。
所以,无论是出于人性里面的善意,抑或是出于对一条生命的敬畏,我都做不到听听而已。
于是后来的那些日子,我们之间的联系频繁起来。
起初多是我关心他的情绪状态,后来渐渐地,他开始给我回应。
2020年四月中旬,徐砚的学校放开政策,他回了上海,扎进实验室里做实验,去争取论文中需要用到的数据。
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分享各自遇到的趣事。
他说他在实验室等了十多个小时的反应数据不作数,我说我遇到一个超级难缠的客户,然后我们隔着屏幕互相安慰,又各自开怀。
那阵子,我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稳住啊高材生,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高学历的牛人,你可要好好毕业,以后做我炫耀的资本。”
我从来都没想过,徐砚竟然会在我那些夸张又刻意的鼓励中,对我情愫渐生。
2020年十月,休国庆假期的徐砚回了苏州,来医院等我吃饭。
那天我是陪一个遗传性糖尿病并发症的中年女教师做治疗,结束后我推着轮椅上的她走出门诊楼,徐砚就那样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走过来,像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样斯斯文文,连笑里都带着腼腆。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可徐砚的表白却精准无误地落到了我心上。
那天的最后,是女教师的爱人来接她,走之前她对我说:“本来我就不能碰甜的,你这硬是给我喂了高糖,姑娘,这个小伙子看上去还不错,如果有意,不妨试一试。顾虑这个忌惮那个,老了要后悔。你们还年轻,试错试得起。”
不得不说,女教师的眼光确实要比常人锐利,她能看出我对徐砚有意,还能瞧出我有顾虑。
我的顾虑在于,我和徐砚之间巨大的差异,第一条就是学历上的不匹配。
后来我拉着徐砚走到背人处,期期艾艾给他分析我们相差太多。
结果徐砚无比认真地告诉我:“我和你过往后余生,不是和学历过,不试试你就后退,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乐观的你。”
就是徐砚的这句话,激起了我要挑战高难度的决心。
那天我们确定关系,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去看电影,去逛街,一路上徐砚都紧紧握着我的手。
一直到黑夜降临,徐砚送我回了出租屋,我都还不太敢相信,我竟然拐到一个博士谈恋爱。
国庆之后,徐砚回了上海,我继续留在苏州,开始非正式的异地恋。
之所以说非正式,是因为每个周末,徐砚都借口回家来看我。
我们的关系曝光在那年的腊月底,是徐砚在家里和我视频时,被家里人搞了偷袭。
那个春节,徐砚家里鸡飞狗跳得厉害,原因就是我一开始所担心的——他家里人看不上我。
看不上我的学历,看不上我的工作,看不上我外地人的身份。
这些都不是徐砚和我说的,但从他接连几天不和我联系的状态来看,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我没想到徐砚会为了我据理力争。
那年正月初六,徐砚从家里跑出来找我,兴奋地告诉我,他家里人不会再反对他和我在一起。
我狐疑,徐砚轻轻拉过我的手说:“我把我之前看病的病历单和吃掉的空药盒给他们看,还有认识你之后,你安慰开解我的信息。我说我可以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学习和工作,但最起码婚姻大事要由着我自己,至少以后回到家,看到我爱的人,我能开心。”
后来,我和徐砚的恋爱变得顺畅不少。
有徐砚的公然维护,他家里人再不乐意,也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2022年5月,徐砚的博士生涯终于结束,延期两年,总算顶着压力走到终点,查到毕业论文审查通过信息是在晚上,徐砚给我打电话,哭了个天昏地暗。
电话那头,他像个委屈的小孩儿:“老婆,我终于毕业了。”
我嗔怒:“谁是你老婆,可不要胡乱称呼呀。”
隔着屏幕,他赖赖唧唧:“我不管,你就是我老婆,这两年要不是你陪着我,给我舒缓情绪,我可能早就崩溃了,你是我的定海神针,缺了你不行,你给我等着,等工作的事情一弄好,我就立刻回去娶你。”
徐砚不知道,我在这头笑得打滚。
六月中旬,徐砚顺利签下了上海的一家研究所,年薪可观;
七月初,徐砚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相继到手,一切尘埃落定;
八月,徐砚回来,备了厚礼,带上他父母一起,跟我回了一趟福州提亲。
十月,我们选了初次见面的日子,领了证,从此成为合法夫妻。……
婚礼定在第二年春天,一切快得不像样,当徐砚和我站在婚纱影楼里挑婚纱套系时,我才惊觉,原来徐砚说的立刻娶我这件事,是真的。
备婚的日子里,我和徐砚仍旧是异地,我们每天在手机上有无数的话要聊,从婚礼订哪个酒店,到礼包用什么式样。
有商有量,但最后几乎是我拍板决定。
徐砚说:“要娶你,当然按你喜欢的来。”
可我们谁都没想到中间会有小插曲。
2022年12月初,政策全部放开,感染人数与日俱增,徐砚每天都提心吊胆,因为我的工作是在医院,属于最危险的地界。
12月12日,我开始出现感染症状,徐砚当天就从上海赶回来,住进我的出租房,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大号流感折磨得我苦不堪言,各种症状都体验了一遍后,最让我崩溃的是,我报的研究生考试,可能会错过去。
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徐砚像听了天书一般:“你什么时候报了研究生考试?”
高烧的我有气无力:“虽然你不在意,但我想让自己更好一点,才能配上这么好的你。”
徐砚又哭又笑,搂着我骂我笨蛋。
后来,徐砚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家庭主夫,愣是在考试之前让我好了起来。
2022年12月25日,晚17:00整,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走下来收卷子,我看着面前桌子上铺着的大片空白的试卷,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后来考生们鱼贯而出,我被人流裹挟着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听身旁人议论纷纷。
这个说:“你做得怎么样?大题目写了几道?”
另一个答:“还大题目?我连多选题都没做完,简答题更是磕磕巴巴,别说今天了,昨天那两门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没希望,算了算了,考场二日游,来年再战。”
随后是一阵附和,听着听着,我郁闷的心情微微敞亮了些。
自古以来人的劣根性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没希望,那我就放心了。
苏州深冬的傍晚冷风凛凛,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慢悠悠朝大门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徐砚。
他穿着我给他买的羽绒服,戴着我给他织的帽子手套,将自己包成一只大粽子。
我刚一跨出大门,徐砚就快步走过来,往我嘴巴里塞了一颗糖,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插好吸管递给我:“快喝两口,是你喜欢的那家,五分糖,加椰果,我一直在怀里焐着呢。”
接过奶茶猛猛喝了一口后,我问徐砚:“你就不关心关心我考得怎么样?”
他笑:“好不好的都考完了,我问了也不能改变结果,有什么可关心的,我现在比较关心这个点还能不能赶上排号。”
我懵:“排什么号?”
他朝我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条:“我取了号,就你之前一直念叨的那家火锅,要是再不过去,恐怕就得重新取号重新等了。”
说完,他牵着我的手,在凛冽的寒风里朝停车场狂奔。
一边跑,他一边在我耳边叨叨:“老婆,咱先说好了,今天让你敞开了吃,但只能是清淡的。”
人头攒动,寒风扑面而来,也挡不住我舒心地笑。
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一辈子能有遇到徐砚这种好男人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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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仙仙,一枚89年的全职妈妈。左手带娃,右手码字。喜欢深夜在故事里遨游修炼,她有一箩筐的红尘情事想要说给你听。公众号:杨仙仙(ID : yangxianxian1989)。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问题请联系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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