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很傻而为之，是一种真正的自信
2022/1/18 9:06:16 在学术界谋生存

     再过半年，就可以与同学们纪念大学毕业40周年了。时代精神是服用“不准出去丸”，也许不能见面。不过，至少可以在微信群聊聊天。我反应慢，嘴笨，只好抢跑，先说几句。

     这几年，我回归母语学术圈，做了三件事。

     第一，重温当翻译家的旧梦，从德语翻译了叔本华的《人生智慧箴言》，让这位哲学诗人的散文诗名著在汉语世界成功转世。叔本华心目中的读者，至少具有大学德语水平。我这本译著的读者，至少应该具有大学汉语水平，只有中学语文水平，不能完全看懂。

     第二，敝帚自珍，不仅在《学术志》录制了《让每一个文科生都成为统计高手》的视频课，还写了《戏说统计》与《戏说统计续编》，给数学基础薄弱的文科生提了点学习量化研究方法的建议。

     第三，好为人师，谈治学。讲了《不发表就出局》(此书由管玥博士根据讲课录音整理)，写了《在学术界谋生存》，编了《哲学与师道》，最近又写了《学者的术与道》，打算借机封笔。

     《学者的术与道》收录了一篇旧文，当年发表时被编辑部主任戴了顶轻浮的帽子：《学者的KISS境界》。此文是我用心谈治学的第一篇文章，第一段如下。

     “经济学家萨缪尔森有句名言：有能力者，研究科学；无能力者，侈谈方法。这句刻薄话不足以动摇方法论家的自信，但能让对方法论期望太高的学子头脑冷静。本文谈研究方法，可以算不打自招，承认作者至少在写这篇漫谈时没有研究能力。”

     承认写漫谈时没有研究能力，不等于承认不写漫谈时也没有研究能力。学术生涯有峰有谷，翻开一个学者的简历，外行也不难看出峰在何处，谷在哪里。然而，判断一个学者是否还有下一个高峰，则非真行家莫属，有权力但无学问的假行家没有发言权。

     《不发表就出局》，谋生存优先，求发展在后。《学者的术与道》，术先道后，先术后道。两本书都匠气十足，机心很重。

     匠气的反面是唱高调。唱高调，谈理想，人人都会，那是生存本能。唱高调而不脸红心跳，才不容易，不仅需要表演天赋，更需要修炼乃至锻炼。

     做点小学问，发几篇某刊论文，不难。总结出几点做学问写文章的经验，也不难。但是，不藏私，如实分享有用的经验，很难，很傻，很天真。道理很简单：竞争对手变强了，自己的日子就雪上加霜，更加难过。

     明知很傻，还做，是一种真正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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