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启功先生学说实话的艺术
2022/12/27 9:06:07 在学术界谋生存

     说实话不需要高深知识，也不需要广博阅历。童言无忌，戳穿皇帝新衣闹剧的是不懂事的顽童。但是，对成年人来说，说实话是门高深的艺术。启功先生深谙说实话的艺术，善于说实话。善于有三个境界。第一境界不难达到，是与人为善。说实话，目的是为了帮人明白一个道理。启先生是书法家，跟学书法的年轻人讲过一个浅显的道理：“看来笔这工具还是很重要的。”第二境界是给人面子，有点难。说实话，必然戳穿假话虚话。假话虚话往往是名人名言。名人名言是有道理的，但是，名言在一个圈子里流传，就在这个圈子里变成常言或俗话。常言俗话往往是假话虚话，但听起来高深莫测：“从前人有这么一句俗话，善书者不择笔，就是说会写字的人拿起什么笔都能写。”给面子，就是先肯定这句俗话的良好用意：“这话用在鼓励人，说这人本事大，那也可以。比如拿刀切菜，有人善于切菜，不讲究刀，也可以这么讲。”第三境界是在纸糊的神像额头上戳个洞，最难。启先生举重若轻：“但是你给他的刀没有刃，就是一个铁片，我看他也切不出什么菜的样子来，更不用说切这个肉片了。这完全是一种鼓励的话，善书者不择笔，这是一个有目的的、有策略的鼓励人的话，而事实上，你给他没毛的笔，他不也不会写字吗？”细读《启功给你讲书法》，能领悟说实话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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