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是敲钟的锤子
2024/4/1 在学术界谋生存

     宏观的研究方法，如陈硕博士翻译的《社会科学中的研究设计》，好比孙武的《孙子兵法》和王积薪的《围棋十诀》，富有指导意义，但很难落在实处；能提高眼界，但很难转化成手上的功夫。陆文夫先生笔下的美食家朱自冶谈美食，厨师听了大开眼界，但不能提高厨艺。

     中观的方法论相当于菜谱，不抽象地谈刀工和色香味，也相当于讲布局、定式、死活的围棋书。这类方法论书努力讲细节，但讲的是无生命的标本，无论讲多细，都无法把标本说活。

     微观研究方法包含四要素：提出能推进现有研究的疑难问题，设立以现有理论文献为对话对象的假设，采集或获取可以用来验证假设的数据，找到或发明适合分析新数据的工具和手法。需要解决的微观研究方法问题，同时就是有待探索的理论问题，两类问题纠结在一起，只能同时解决。

     打通宏观、中观与微观的方法论类似围棋名家的棋谱，特别是带自战解说的棋谱，比如《吴清源全集》。

     社会科学领域好像还没有打通三种方法论的书。即使有，也不能替代学生与导师一对一的探讨。导师与研究生是特殊的师生关系。导师不必教给学生手艺，学生的技术水平往往超过导师。但导师有经验，有诗外的功夫。学生问得恰当，导师的答复就有用。

     ChatGPT有问必答，问得越精确，答案越有用。但人工智能目前还无法取代教师。算法和数据没有经验和诗外的功夫。训练人工智能的技术人员有经验，但未必有从事创新研究的经验。

     车铭洲老师说：教师是钟，学生是敲钟的和尚。如果他健在，可能会这样说：ChatGPT是黄钟大吕，有普世价值，是能量巨大的工具，敢用，真用，善用，就真有用，有大用。但是，黄钟大吕自己不会发声。有志于学，就下功夫真学，完成从无到有的突破，产生灵感。灵感是创新的火花，往往只是从0突破为百万分之一甚至亿分之一，但这灵感是敲钟的锤子。有火花，就小心呵护培养，加油助风。有锤子，就勤敲钟，边敲边改进锤子，不断优化敲钟方式，把敲出的声音最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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