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兆光 | 《淮南子》牢笼万象的体系
2023/2/18 11:34:48 友朋说

    

     文章共4428字,阅读大约需要10分钟。

     牢笼天地人鬼,给万象以总的纲领,贯穿宇宙与社会,让古代各种知识融成一个大的体系,遥想汉代,不由感慨他们竟有如此宏大的气象。

    

     刘安与《淮南子》:一部奇书

     淮南王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私生子刘长的儿子,算起来是刘邦的孙子。按照汉初封同姓王的规矩,刘长也封了王,可他在汉文帝时想造反,被发现后就被流放了,他心里愤恚交集,在流放途中绝食自杀,死后谥为厉王,“厉”是一个不太好的字眼。不过,刘安并没有因为父亲的罪过而被连累,汉文帝宽宏大量,又封他当了淮南王,他当了四十多年(前164一前122)王。据说,他并没有忘记这杀父之仇,而是把仇恨埋在心里,他不像其他王侯一样放纵淫逸,史书里说他“为人好读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德,拊循百姓,流誉天下”,也算是胸有大志,也算是野心勃勃,他招揽了很多有本事的人,其中有舞文弄墨、出谋划策的文士,也有作鬼弄神、专门捣鬼的方士,准备有朝一日再继承父亲的遗志造反。但是,他读书读多了,就有些文人优柔寡断的毛病,没等他起事就被人告发,于是,落了个跟他父亲一样的结局,自杀而死,这也真是“无巧不成书”。

     《淮南子》就是他在当王时召集手下人编成的。据说,本来《淮南子》有“内书”二十一篇,“外书”三十三篇,另有中篇八卷,其中“内书”讲宇宙、社会、人的哲理与方法,中篇讲神仙方术,像驱使鬼神、炼金之法、修炼之术等等,“外书”则不知内容,大概三种书是互相配合的。可是中、外篇后来都亡佚了,只剩下一些片断零星的文字,清人茆泮林和叶德辉各辑了一些,收在《梅瑞轩十种古逸书》和《观古堂所著书》中,用了一个旧名称叫《淮南万毕术》,其内容大多是讲神仙方术和巫觋之法的,很可能就是中篇八卷的孑遗。而现在剩下完整的,就只有“内书”二十一篇,由于中、外篇均亡佚,所以人们就把这“内书”二十一篇直接叫作《淮南子》。不过,仅仅是这《淮南子》二十一篇,也已经是一个包罗万象、牢笼天地的哲理体系,正像汉代高诱《淮南鸿烈集解》序所说的,“言其大也则焘天载地,说其细也则沦于无垠,及古今治乱、存亡、祸福,世间诡异、瑰奇之事。其义也著,其文也富,物事之类无所不载”,意思就是说,《淮南子》这二十一篇,说大则上到天下及地无不包容,说小则涉及纤小如牛毛的小事,关于古往今来治乱存亡祸福、关于人世间各种诡异古怪的现象也无不囊括在内,它的意蕴十分丰富,它的文采十分华丽,天下事物无所不有。所以,它又有一个名字叫《淮南鸿烈》,据高诱说,“鸿”是大的意思,“烈”是明的意思,合起来就是说《淮南子》是一部使宇宙间一切奥秘大大明晰起来的书,“学者不论《淮南》,则不知大道之深也”。这话倒不是盲目赞夸之辞,因为《淮南子》的确是一部构思精密、构想奇特、构造完备的著作。

    

     三、自然、社会与人:三位一体的交感世界

     现在,我们来总结一下《淮南子》这个包罗万象的体系中,究竟有一个什么样的理论或逻辑支架,换句话说,就是看看它建立这么庞大的结构,究竟靠的是一个怎样的宇宙观?

     在《道教与中国文化》一书里,我曾经提出,中国古代的宇宙观念是一种将自然、社会及人类自身系连在一起的“同源、同构、互感”观念,而《淮南子》就是这种观念的集大成者。

     什么是“同源”?就是说,自然、社会和人类都建立在一个共同的原上,这就是“道”。所以,自然的最初状态是混沌的、虚静的,社会的最初状态是朴素的、单纯的,人的最初状态是恬静的、完整的,这都合乎“道”。经过“道生一”、“无生有”的过程,宇宙由元气分阴阳、开天地、生人类而进入了有形世界,距离“道”就越来越远,自然万物便有生有衰,社会世道便时治时乱,人类自身也就生生死死。因此无论是自然、社会还是人类,都应当返本复初,回归到本原“道”的状态,保持它的宁静、自然与永恒。《淮南子·原道》中说,作为一个人,应当“恬然无思,澹然无虑,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心灵中保持清澈澄明,“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人“不以人易天”,也就是不以人的嗜好情欲改变人朴素本性,这样才能既与“道”同在,又可“外与物化”,换句话说,就是像“道”一样既无为又无不为。作为一个社会,则应当虚静无为,尤其是君主,他是社会的治理者,更应当“处上而民弗重,居前而众弗害”。就像渔猎一样,通常渔猎者用箭用钩,用尽心机,只能得到一两条鱼、五只鸟,可根本无心渔猎的自然以天为网、以地为罗,什么心机也不用,什么器具都不用,却没有一条鱼、一只鸟能逃出它的网罗。所以,圣明的社会就像“张天下以为之笼,因江海以为罟……矢不如缴,缴不若无形之象”,越用礼法刑律,天下离“道”的状态越远,反而越乱,若能依照“道”而无为,天下反而会安定。所以人类和社会都和自然一样,应当返回本原或起点,这就叫“返本复初”。

     什么叫“同构”?这只是个杜撰的简称,也可以说是同形结构。那么,什么叫“同形结构”?就是从同一本原中衍化出来的自然(天地、星辰、日月、风雨、草木、山川)、社会(男女、父子、君臣、官府、家族)、人类(精神、骨骸、血脉、四肢、五脏)都有着相似的对应构造。前面我们介绍《天文》、《隆形》、《时则》等篇时曾提到过“道”本无形,但它一旦化育元气,含生天地万物,就具有了形质体段。从“道”到“气”化生的自然、社会、人类,都禀受同样的造化,所以天地有日夜,社会有治乱,人有生死;天地有四时、四方,社会有初、盛、中、衰,人有四肢;天地有五星、五行,社会也有五德,人也有五脏。一、二、三、四、五,一切都那么整齐有序,井井有条。这种对应的原则,就是贯穿了自然、社会与人类的阴阳、五行、八卦等等。

     最后,什么叫“互感”?就是说,互相能感应。由于自然、社会、人类同出一源、遵循一理,具有彼此对应的结构,所以,它们之间就有非常微妙的对应关系,这叫“物类相动,本标相应”。这种对应关系使它们互相感应,比如说“国危亡而天文变,世惑乱而虹蜺现”,这是政治与天象的互相感应;“月虚而鱼脑减,月死而蠃蛖膲”,这是天象与生物的互相感应;“暑气多夭,寒气多寿,谷气多痹,丘气多狂”,这是气候、地理与人类的互相感应;“食水者善游能寒,食土者无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赑,食草者善走而愚,食叶者有丝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食谷者智慧而夭”,这是食品与物类的互相感应;“日主人”、“月主马”、“斗主犬”、“音主猿”,这是自然与物事的互相感应。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天象、政治、人体之间的互相配置和彼此感应。天之中央为斗极,斗极不动而运转星辰日月;政治之中央为君主,君主无为而治理天下郡国;人体之中央为心灵,心灵静虚而运动四肢七窍。所以,君主应当“专精厉意,委务积神,上通九天”,人应当“全性保真,不亏其身……精通于天”。这天地、社会、人类相感应的基本内在通道,就是阴阳、五行、八卦及其在自然、社会、人体上的各种对应部位与同类现象。这就叫“通于太和而持自然之应”,就好像“慈石引铁”而不能引瓦一样。同类之间互相感应,而这个同类的“类”与现代分类学的“类”不同,是贯通自然、社会、人三类的“类”,是否同类,要看它们的阴阳、五行、卦气是否相同,要看它们的性质、部位、形状在感觉上是否相近。

     《淮南子》的这些理论,仿佛一个无所不容的大口袋,又仿佛一个千丝万缕的大网络,在知识尚未充分深入和仔细分类的时代,便急匆匆地把它们统统归拢起来,用三分经验、三分想象加上四分天才的思索,建立起了早熟的大体系,它呈现了那个时代思想者们的乐观主义与理想主义,也呈现了那个时代想一劳永逸解决知识问题的勃勃雄心。

    

     四、垃圾马车,还是思想体系:

     回到历史中看《淮南子》

     通过“同源、同构、互感”这种宇宙观念,《淮南子》建立了中国古代最庞杂、最宏大的一个宇宙体系,这个体系囊括了道家的宇宙本体论与宇宙起源论、儒家的社会政治论和伦理道德观、法家的政治操作论与法律思想、名家的名实观念、兵家的军事方略乃至阴阳五行方术技艺,构想了一个天体运动、地理划分、气象历法、社会治理、人身保健、道德修养乃至于通神鬼、测幽冥的大网络。以道家思想为根本,阴阳思想为主干,儒家、法家思想为枝叶,重新阐述了一种新旧交杂、兼容并蓄的新思想,把先秦以来中国古人对于宇宙间一切现象的观念进行了重新描述与整合。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引述其父司马谈“论六家要旨”时对道家有如下描述:

     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

     我们看《淮南子》,才可以明白这段话的意思。汉代新道家的确在坚持道家基本思想的同时,采用了阴阳家的、儒墨的、名法的各种思想,与时代一道变化,顺应物情而权宜行事。

     胡适在他的《中国中古思想史长编》中评价说:“道家是一个杂家,吸收的成分太多……遂成了一部垃圾马车;垃圾堆积得太高了,遂把自己的中心思想自然主义的宇宙观埋没了。”这话一半儿对,《淮南子》代表的汉代新道家的确“杂”;但另一半儿不对,因为胡适忽略了那个时代的思想世界需要整合、综合与调和各种知识与思想的趋向,那不是垃圾马车,它的目的是把人生的终极意义、宇宙的理解方式、社会的意识形态、政治的方法策略、人类的生存模式一股脑儿贯通融会,建立起从形上到形下、从抽象到具体、从目的到手段的思想体系。我们读《淮南子》,需要回到刘安那个时代,以历史的眼光回望他的知识世界,而不是以今天的“后见之明”对它居高临下,这样才可以知道什么是汉代新道家,才可以知道古人是怎样理解身处其中的这个世界。

     【文献选读】

     《淮南子·俶真》

     周室衰而王道废,儒墨乃始列道而议,分徒而讼。于是博学以疑圣,华诬以胁众,弦歌鼓舞,缘饰《诗》、《书》,以买名誉于天下。繁登降之礼,饰绂冕之服,聚众不足以极其变,积财不足以赡其费。于是万民乃始惴觟离跂,各欲行其知伪,以求凿枘于世而错择名利。是故百姓曼衍于淫荒之陂,而失其大宗之本。夫世之所以丧性命,其衰渐以然,所由来者久矣。是故圣人之学也,欲以返性于初,而游心于虚也。达人之学也,欲以通性于辽廓,而觉于寂漠也。

     《淮南子·精神》

     衰世凑学,不知原心反本,直雕琢其性,矫拂其情,以与世交。故目虽欲之禁之以度;心虽乐之,节之以礼;趋翔周旋,诎节卑拜;肉凝而不食,酒澄而不饮;外束其形,内总其德;钳阴阳之和,而迫性命之情,故终身为悲人。达至道者则不然,理情性,治心术,养以和,持以适,乐道而忘贱,安德而忘贫。性有不欲,无欲而不得;心有不乐,无乐而不为。无益情者,不以累德;而便性者,不以滑和。故纵体肆意,而度制可以为天下仪。今夫儒者,不本其所以欲而禁其所欲,不原其所以乐而闭其所乐,是犹决江之源而障之以手也。夫牧民者,犹畜禽兽也,不塞其圈垣,使有野心,系绊其足,以禁其动,而欲修生寿终,岂可得乎?夫颜回、季路、子夏、冉伯牛,孔子之通学也,然渊夭死,季路蕴于卫,子夏失明,冉伯牛为厉。此皆迫性拂情,而不得其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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